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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五章:陰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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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非月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,將體內亂竄的氣流壓制下。

周身的氣息恢覆成平常的冰冷,他才呼出一口氣。

他的功夫,是不能動情的。

一旦動情,不僅會毀掉她,他也會陷入到瘋狂中。

所以,這麽多年來,他從來沒有真正有過那種強烈的,迸發的,無法控制的感覺。

天生冷淡,大約便是如此。

師父曾經告訴過他,他的體質極為特殊,修煉那種功夫事半功倍。

同樣,這種功夫是有副作用的。

他無法與女人同房。

就算是以後遇見了特別特別喜歡的人,想要同房時,必須要封住周身大穴,再封住經脈,才能勉強控制住身體。

若是正常狀態下產生那種沖動,他會走火入魔。

而,那名女子也會死。

柳非月很自責,剛才,就因為他一時貪念,差點傷害她。

擡棺人戰戰兢兢地跪在一旁。

他們驚恐地看著柳非月額頭上的血色柳葉漸漸消失,這才放下心來。

在寒月教,有一個傳說,如果教主額頭上出現柳葉的時候,他們就要有多遠躲多遠,不然,會死。

所以,看到柳非月額頭出現柳葉時,他們下意識想逃跑。

“教主,您,您沒事吧?”擡棺人問。

“沒事,繼續吧。”柳非月的臉上恢覆清冷,剛才的一切,像是沒發生過一般。

擡棺人面面相覷。

繼續?

怎麽繼續?

兩口棺材都被教主大人給毀掉了。

“教主,要不,您將就將就?”他們指著最後一口棺材,“馬上就要進山了,再等一刻鐘就到門口,沒有棺材,是萬萬進不去的。”

柳非月皺著眉頭。

陰市的規矩,是他跟碧霄定下的。

沒有通用的棺材和通用的暗號,是絕對進不去的。

現在看來,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。

“算了。”他將林羨淵弄到一邊,小心翼翼地將塗山姝放下去,又貼著她躺下來。

狹小的棺材裏裝了三個人。

擡棺人也由兩個變成四個。

進了山之後,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。

大部分都是擡棺人。

棺材在另外一處義莊停下來。

等到人都走幹凈了,擡棺人才將最後一口棺材打開。

林羨淵醒來的時候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
原本只能容納一個人的棺材,竟一下子放了三個人。

如果是他跟塗山姝也就算了,偏偏還加了一個柳非月。
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我可是付了三兩銀子,為什麽只有一口棺材?”他在最下面,被壓得渾身疼,“你們掌櫃的呢?”

“那個,客官,這次是意外。”擡棺人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,“在來這裏的途中,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,兩口棺材破了,無奈之下我們才將你們三個放在一起。”

“您大人大量就原諒了我們這次吧。”

“不行,我從來沒遇見這種情況。”林羨淵臉色發黑,“這叫什麽事。”

“好了,多大點事。”柳非月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反正已經來了,再追究下去也沒什麽用。”

“時候不早了,走吧。”

他瞇著眼睛,笑得有些心虛。

塗山姝覺得更不對勁。

脖子上火辣辣的,胸還有點疼。

那種感覺,像是被什麽人種了草莓一般。

可,在棺材裏,能被誰種草莓?

更何況,他們應該都是昏迷的。

這棺材裏果然有鬼。

她甩了甩頭,決心不瞎想。

她看著遠處的亭臺樓閣,拽了拽林羨淵的袖子,“我說,前頭這豪華的宮殿是怎麽回事?”

京州城竟還有這種地方?

“這就是我們要來的地方,陰市。”林羨淵原本很生氣,聽到塗山姝詢問,心情倒是好了不少。

“快關門了,我們快些走。”他也懶得計較一個棺材住三個人這種本事,帶著塗山姝快步走向門口。

門口站著兩個人。

一個身著白衣,一個身著黑衣。

他們都戴著詭異的面具,看起來像是黑白無常。

“三位,請。”他們準備好紙筆,又拿了三個面具,“寫下你們的暗號就可以進去了。”

“進了這裏面,一定要戴好面具,不到萬不得已,萬萬不能將面具摘下來。”

林羨淵揮灑著寫完。

柳非月也沒費什麽功夫。

倒是塗山姝有些費勁,她原本就寫字不怎麽好,又腦子不好使,提筆忘字,寫了好久才將那勞什子“垂死病中驚坐起,笑問客從何處來”交上去。

黑白無常看到那兩行字,不地道地笑了出來。

笑了半晌又覺得不太好,便硬生生強憋住笑。

塗山姝摸了摸鼻子,將那面具戴上,面具是白蛇臉譜,看起來有些瘆人。

她頗有些憤慨,“我的字,有這麽好笑麽?”

“你們的暗號是什麽?”

“且就洞庭賒月色,將船買酒白雲邊。”林羨淵說。

“我的是,盈盈一水間,脈脈不得語。”

“……”塗山姝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,瞧瞧,他們的都多正常,唯獨她的,垂死病中也就罷了,竟還笑問客人何處來,想想就覺得畫風詭異。

“為什麽要戴面具?”她不太習慣。

“來這裏的人,多半都是隱瞞身份的,除了我,有各種各樣的人來這裏尋樂子。這裏很好玩的,大家都心照不宣,拋卻陽間的身份,所以面具是很好的遮羞布。”林羨淵說。

“你別總陽間陰間的,怪嚇人的。”

林羨淵笑而不語。

進了門,便看到一座橋。

橋上三個大字,“奈何橋。”

奈何橋上有一個長相俊美的小姐姐,給每個過路人一碗茶。

那碗茶,有一個特別霸氣的名字,叫孟婆湯。

塗山姝往回縮了縮,“又是奈何橋又是孟婆湯的,我總覺得我死了。”

“陰市,陰市,顧名思義,就是個噱頭。意思就是,過了這座橋,你就放棄外面的一切,專心在這裏玩耍就行了。孟婆湯是解藥,如果不喝,會被裏面的毒氣影響。”柳非月說,“別怕,一切有我。”

“我怎麽覺得,你那麽不靠譜?”她說著,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,脖頸上火辣辣的疼。

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

尤其是脖頸上和胸口火辣辣的,像是被人用力親過,用力揉過。

可,她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。

這稀奇古怪的地方,果然很不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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